
在印度南达瑜伽学院待了一个月,这地方坐落在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小镇上泸深投,风景确实很好,空气也清新,但只要一出门,苍蝇就成群围过来,密密麻麻一片,伸手就能抓到好几只,这些苍蝇趴在牛粪上、狗屎旁、路边摊的食物上,连墙缝里都挤满了,这种情况不是偶尔发生,而是天天如此。
当地人看见这个旅行者在驱赶苍蝇、躲避苍蝇,反而觉得不太理解,他们认真地问这个旅行者为什么要把苍蝇打死,这不是随口问问,而是真心这么想的,因为印度教主张不伤害生命,哪怕是小飞虫也算生命,不能随便弄死,这里没有人用黏苍蝇的纸,也没有人喷杀虫子药,连抱怨的话都很少听到,有些人说自己看不见苍蝇,其实不是眼睛看不见,只是早就习惯了这些小东西,或者根本不想去在意它们。
展开剩余70%苍蝇数量多,根源出在牛身上,印度宪法把牛定为神圣动物,人们不能宰杀牛,也不能驱赶牛,街道上随意走动的牛超过三亿头,牛拉完粪便就离开,没有人去清理,尤其在夏天又热又潮的环境里,牛粪变成细菌和苍蝇的繁殖地,中国农村大多把牛关在圈里养,集中处理牛粪,环境干净很多,但印度既没有养成这种习惯,也没有建立这套系统。
公共卫生方面几乎不存在管理,街边果汁摊的杯子直接使用未经清洗泸深投,餐馆后厨缺乏标准清洁流程,垃圾也随意丢弃,这种状况与当地宗教观念相关——人们认为自然由神明安排,清理环境反而多余,即使有人生病,居民也将其视为个人业力应当承受的结果,而非环境卫生问题。
一开始我的肠胃也总不舒服,每天都不太对劲,但本地人却没什么事,这倒不是因为当地人特别讲究信仰,而是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。身体虽然难受,日子还得照样过下去,这种“忍着”的状态,有点像日本的“侘寂”或者北欧人面对寒冷的态度,只不过在那些地方还有相应的制度作为支撑,而在这里,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慢慢熬过去。
这几年印度推行清洁印度运动,在德里和班加罗尔这样的大城市投入不少资金改善粪污处理,与此同时,市面上还有人推销牛粪口罩和牛尿消毒剂,把这些东西当作保健品卖,还借用宗教的名义,一边想推进现代化措施,一边又放不下老传统,苍蝇就成了夹在中间的那个见证者,它不管什么信仰不信仰,只认环境合适不合适。
印度教的不杀生理念比其他宗教走得更远,连微生物也要护着,锡克教强调为众生服务,佛教讲究慈悲却不执着,但都没有印度教这样绝对,中国人觉得驱虫就是保护家庭,东南亚人点蚊香是为了图个清净,这些做法其实都是出于实际需要,哪些生命要保护、怎样去保护,说到底是由生活现实决定的,不是经书说了算。
在那个地方待得久了,我慢慢懂得一个道理,人可以有信仰,能够接受很多事情发生,但自然规律不会因此改变,苍蝇不会因为这个人信教就不来叮咬,牛粪也不会因为它被当作神圣的东西就自己消失,人们说牛粪神圣,它还是散发臭味,人们说牛粪需要保护,它照样传播病菌,人可以相信神灵,却不能不承认现实情况。
回到家再看见苍蝇,我的第一个念头还是动手拍死它,这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信仰这回事,而是我更担心自己闹肚子,有些问题光靠心里想着信念根本解决不了,你得真正动手去做,把周围环境收拾干净,做出改变,要不然就算一个人信念再强泸深投,那些苍蝇还是会围着你打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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